“砂耗子”盗取百万吨江砂 沿江设多个“岗哨”监视警方

(通讯员 吴天皓 王国栋 记者 曹德伟) 昼伏夜出、望风盯梢、派人“顶包”……一群长江“砂耗子”为牟取暴利诡计百出，但最终难逃天网。7月2日上午，镇江市公安局举行新闻发布会，通报成功捣毁一个集“采运销”于一体非法采砂团伙，抓获犯罪嫌疑人44名，扣押船只30艘。初步查明，近年来该团伙在长江流域江苏段和安徽段疯狂作案300余起，盗取江砂100余万吨，案值逾2000万元。

△吸砂船作业现场

深夜出击，江面上展开“大追捕”

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，今年2月底，镇江市公安局水警支队接到群众举报，称长江镇江段有非法采砂团伙作案，但是具体作案时间和地点不明。水警支队立即抽调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，联合水政、海事、渔政等部门开展分析研判和走访调查，初步掌握一个以“周老五”为首的非法采砂团伙在长江115—119号浮标之间水域活动，作案时间为深夜11点到凌晨4点。

△民警登上运砂船

“但是，经过十多天的巡查，愣是一点犯罪分子的影子都没看到。”水警支队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张彦龙告诉记者，“我们想了很多方式，如上下游联动巡查、错时段巡查、重点值守，最后连货船都租用了，可总是扑空。”事后民警才知道，就在江上报警点不远处的岸上，一支望远镜正时刻盯着他们的行踪……

3月19日深夜，张彦龙想着“换换法子”，于是联系了熟悉的渔民借来快艇，带着3名大队民警换了地点上船，再次开展夜间巡航。1个多小时后，从世业洲小江水域绕到长江119附近水域时，张彦龙的眼睛突然亮了：夜幕下，一排大黑管子竖立在空中，不停向外吐出黑水，一艘采砂船与一艘运砂船正在作案。

张彦龙一边向指挥部汇报情况，一边指挥快艇迅速靠近采砂船。大船和快艇有1米多的落差，他率领民警从大船侧边轮胎爬了上去。“我们是镇江水警，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，配合调查。”民警几人登上船后，将4名采砂人员控制在驾驶室内。

就在这时，旁边的运砂船向西加速逃离现场，张彦龙当即安排3名民警在采砂船上留守，自己和渔民驾驶快艇追赶。

追逐中，快艇的油箱亮起了红灯，张彦龙急中生智，将缆绳套在运砂船上，任由快艇被大船拖行。期间，指挥部不断收到张彦龙汇报的位置信息，4艘执法船只和1架无人机随即紧急出动，与南京水警形成合围之势。1小时后，该运砂船在南京与句容交叉水域成功被抓获。

分工明确，设置了5处“盯梢点”

据了解，警方当晚抓获涉案嫌疑人5名。嫌疑人到案后，幕后老板是否是“周老五”，成为专案组最关心的问题。起初，一名嫌疑人坚称自己是船主，没有受人指使，但在民警的普法教育和耐心劝导，“船主”终于坦白，自己正是“周老五”安排其顶包的。案发3天后，外号“周老五”、真名周某江的中年男子被抓获。

周某江，56岁，正是这帮“砂耗子”团伙的头目。

△吸砂船面上伪装起来，掩盖了石子

经过长时间的证据收集和审讯研判，一个以周某江等为核心，集盗采、运输、销售，有专人负责望风甚至“顶包”的非法采砂犯罪集团浮出水面。5月28日，该案被公安部列为部督办案件。

“这些犯罪分子长期游走在法律边缘，应对侦查和审讯的能力极强。”水警支队副支队长傅振杰介绍，嫌疑人大都被公安机关处理过，周某江2019年11月曾因非法采矿罪、行贿罪，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2年。

警方调查发现，周某江花费重金改装“隐形吸砂船”，从外表看来难以辨识，为了迷惑执法人员，船上还装载着石头。采砂当晚，他会安排人员在公安、水利、海事码头旁架设望远镜，对执法部门巡逻艇进行监视。此外，在采沙区域的上下游：南京、镇江、仪征、世业洲、润扬汽渡5处还设置了“盯梢点”，有的是小快艇“流动哨”，有的是岸边安排的“定点哨”。为了规避公安机关侦查，作为总指挥，他购买了十几部对讲机用于通讯，交易几乎全部通过现金。

无良“发家路”，采砂60小时净利润80万

△查获的账本

在调查中，民警发现，周某江家中并没有产业，也没有固定工作，却开了一辆宝马X7，价值120万元。

“我们调查下来发现，这个团伙疯狂作案300余起，今年以来，共作案15天，每天从凌晨开始采砂4小时，总共60个小时的作案时间，获利94万，扣除成本以后净利润达80万。”傅振杰告诉记者，一吨江砂规格达到细数模数1.0左右，正常每吨出水价20至30元，最高时达到60至70元，靠岸价则是出水价的两倍以上，而非法采砂一小时就能偷采两三千吨，可谓是江底“黄金”。

“非法采砂暴利的背后，严重威胁到长江生态、堤防和船舶航行安全。”镇江市公安局党委委员陈宪根表示，非法采砂会加剧江水对江岸河床的冲刷，进入汛期，防洪堤岸有被洪水冲刷决堤的危险。同时，无序开采会改变航道原有的水文环境，使水流流态紊乱，破坏航道和通航建筑物。此外，这些非法采砂船大都昼伏夜出，强占主航道会影响夜航船舶的安全。

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，这是今年以来江苏首起现场查获的非法采砂案件。目前，44名犯罪嫌疑人均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，警方扣押采砂船7艘、运输船20艘、用于望风快艇3艘。案件仍在进一步侦办中。

(警方供图 编辑 苏湘洋)